淺釋《竇娥冤》的悲劇意義
2012年05月20日 10:3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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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竇娥冤》寫的是一個冤獄的形成及其昭雪的故事,但它的意義卻不限于此,它通過一個蒙冤而死的普通婦女的滿腔怨憤使自然界發(fā)生非常變化的情節(jié),真實地描繪了社會邪惡勢力對普通人民的殘酷迫害,有力地抨擊了封建社會黑暗、腐敗的政治,異常強烈地表現(xiàn)了長期遭受壓迫的人民群眾的反抗情緒。
《竇娥冤》是一個社會悲劇。這個劇本的主角是楚州山陽縣年輕寡婦竇娥,她三歲失母七歲離父,被抵債與蔡婆婆做童養(yǎng)媳,十七歲成了寡婦,與蔡婆婆相依為命。蔡婆婆討債遇險,被潑皮張驢兒父子倆救下。張氏父子乃趁機勒逼蔡婆媳嫁給他們二人,以霸占其家產(chǎn)。竇娥執(zhí)意不從,張驢兒設計要毒死蔡婆婆,不料被自己父親誤食身死。張驢兒趁機誣告竇娥毒殺“公公”,竇娥面對刑訊拷打,堅強不屈;但為了拯救蔡婆婆,被迫屈招。官府判為死罪,并被綁赴法場斬首。臨刑前她發(fā)出了三樁誓愿:血濺白練、六月飛雪、楚旱三年。她死后,“三愿”陸續(xù)得到了應驗。最后,竇娥的鬼魂托夢給她父親——肅政廉訪使竇天章,終于懲治了惡人,冤獄得以昭雪。
這一悲劇中所反映的是元代社會悲劇,劇中人物生活的社會環(huán)境:羊羔利,即“干脫所”,是元代社會官方允許的利滾利,是一種剝削方式。劇中就是這羊羔利,使得竇天章借貸無法償還,以竇娥作抵債;也是這羊羔利才使蔡婆婆有了一點經(jīng)濟支持;同樣是因收羊羔利債而遇險,被張驢兒父子救下,引狼入室,埋下了禍根;更是因為羊羔利能帶來一本萬利的好處,才使張驢兒父子想竊取這一利益來滿足他們好逸惡勞的本性,才有了逼婚占財這一情節(jié)。同樣劇中人物地位處境所反映的就是元代社會漢人生命財產(chǎn)得不到保證,人分四等(蒙古、色目、漢人、南人)加劇了悲劇的社會性。而竇娥就是在這等級社會中,“人只有拷打才招”的認識里,被蒙冤受屈的。
《竇娥冤》這一悲劇又是人物性格悲劇。竇娥善良、正直、勇敢、堅貞,她的性格是多方面的,但主導的有兩個方面:即善良和剛強。善良,主要表現(xiàn)在她與已死的丈夫、未死的婆婆等人關系上;剛強,主要表現(xiàn)在她與張驢兒和楚州太守桃杌等人關系上。這兩方面性格是矛盾的統(tǒng)一,相互補充,相互影響,共同發(fā)展。
第一折惡勢力尚未露面,因此竇娥上場的那段抒情唱辭,更多地表現(xiàn)了她的善良,但也包含著一股剛強之氣。她說:“我將這婆侍養(yǎng),我將這服孝守,我言辭須應口。”從而表明不論災難如何沉重,她也將含辛茹苦,不屈不撓地活下去。由于她堅信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是善良的、合理的,甚至按照封建社會的傳統(tǒng)道德標準來衡量也是無可非議的,所以也才認定外來的一切迫害都是無理的、非法的、應該反對的。她一生從來未對任何人造成絲毫傷害,可是人間的災難卻接連不斷地向她襲來。
她失去了母親、離開了父親、又失去了丈夫;貧窮、高利貸剝削、童養(yǎng)媳生活、親人的死亡,使得她“滿腹閑愁”;但她那單純、善良的心靈并不懂得這一切災難的真正原因。“莫不是八字該載著一世愁”,“莫不是前世里燒香不到頭”。她把這一切歸之于命運,默默地忍受著痛苦。這一切都說明也是一個安分守已、與世無爭、忍讓寬容,甚至有點逆來順受的弱女子。然而,元代社會的邪惡和野蠻,全都淤集在竇娥的周圍。惡棍張驢兒的勒逼、楚州公堂的嚴刑拷打和法場上的被屈斬,接連地降臨在她的身上。
但是,竇娥并沒有被壓下去,相反,卻在橫逆面前逐漸醒悟過來,奮起戰(zhàn)斗,向天地、日月、鬼神發(fā)生一連串強烈的詛咒。天地、日月、鬼神,是封建社會中被視為神圣的東西,是封建制度的圖騰,但在這個弱女子面前,卻一律被加以遣責。
值得注意的是,她并非一開始就這樣,早先,她認為天地是無私的,因此她才“勸今人早將來世修”;她也相信官府是公正,因此也才有恃無恐地走進楚州公堂。她所堅持的理想并沒有改變只是以前認為這理想可以仰仗天地、鬼神、官府的保護或恩賜。在經(jīng)歷磨難以后,她才痛苦地認識到,官府鬼神不僅不是善良理想的保護者,反而“欺軟怕硬”,“順水推船”,做了黑暗勢力的護法神。因此,要反抗惡勢力,追本窮源,不得不連天地也一起加以譴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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